印象松桃

文/卢艳艳

1

走进松桃，仿佛被长长的时光牵着衣角

感觉行走的河水和人潮，飞过头顶的鸟和云

开始在“黔东门户”停顿

我不知道寨英古镇的水门码头上

除了船还有什么

有时仅需一场雨过天晴

就让我坐下来，等待远去的一切

再一次，从对岸驶来。从苗傩愿戏、苗家狮舞

和壮观的“滚龙”场景中驶来

当我靠在椅背上，感觉此刻的生活

像挂于廊顶的红灯笼，随风轻轻摇动

 2

从风雨沧桑的苗疆古军事城堡，到黔东草海

是什么在改变？让千年恍若一瞬

竹木、瀑布，清新的空气和鸟语花香

可供你越来越疲惫的身躯，在梵净山

慢慢恢复元气

人生行至半途，适合在钟灵毓秀之所

一边放空自己，一边抬头挺胸，做一百次深呼吸

但我知道，长久地召唤并不曾使

千年禅寺的钟声醒来，只是唤出了更多的孤独

——它们在我心头停留，同时形成的

还有森林、河流和山谷

让我拿不准，突然响起的猿啼声

究竟从哪里发出

并从我身体里，一闪而过

3

人行冷家坝。夜色中，松桃有些清凉，有些神秘

苍岩林立，溶洞幽深

每一块石头，几个世纪，都没有移动

青苔覆盖的地方，是石头在呼吸

消解了烈日的火气

河水清洌，鱼在水里游来游去，像一团雾

潜入松桃独特的信仰，和血液里

鱼的骨骼，与水的骨骼轻微碰撞

有时候融合，有时候分裂。却都无法远离

4

呼吸的石头，需要岁月之手伸入水中

将它们轻拍和安抚，像再次出生

其实身体之外可卸下的很少。棱角依旧，水温持恒

坚硬的容器内部，总是成为迁移途中

支撑着松桃，不断重新出发的精神驿站

平衡的水流，托着一片片梦想

飘摇旋转而不沉下，以浮光耀金

致敬松桃大地七十年的风风雨雨

我也想这样，从时间的流逝里跃出自己

每一次来到这里的青潭绿塘

看着平稳如境的水面，汹涌澎湃的心跳慢慢平息

寂静中听见了石头内部的潺潺水声，遮盖了一切